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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二郎神

发布时间:2018-08-31

提要:《西游记》中有个能与大闹天宫之孙悟空抗衡的“二郎神”,但他究竟为何方神圣?千百年来始终笼罩着一团迷雾,近年由于围绕都江堰李冰子的讨论,更是异说纷呈。造成原因固然与当今学界学科睽隔,加之牵扯三星堆文物解释有关,但笔者认为更重要的因素,还是对于有关史料缺乏通贯了解及整合所致。其中五代至北宋一段重要演变史实几乎无人道及,是一憾焉。本文即为拾遗补缺,并试图对于全国范围内二郎神由来演变的纷杂历史作出通贯解释。欢迎质疑讨论。

主题词:二郎神  佛教  道教

引言

二郎神为中国民间普遍奉祀之人格神,但是对于他的由来演变却代有异说。“五四”以后中国民俗学创始人之一,中国社科院哲学所容肇祖在上世纪20年代曾有《二郎神考》以近代学术首揭此题,中国社科院历史所前辈学者张政烺复又于80年代初作《〈封神演义〉漫谈》续议之,已略具梗概。2004年科影制作《发现之旅》系列电视专题节目《水神》,介绍近年诸家新说,又引发出新一轮争议。大致而言,有“开明说”,“蚕丛说”、“古氐羌人猎神说”等,亦有反驳之论,以致其编导在缀语中感概“真的是知道得越多,烦恼也就越多,前期拍摄完了之后,导演也糊涂了,这么多观点,听起来都非常有道理,究竟谁说得对?这也太难了。”这还囿于四川地域民族发展史而言,如果编导知道尚有湖北的“泰山诸郎说”,广州“祅教驱傩仪式呼语‘儿郎伟’转音说”,以及民族传说学中“二郎神”原型是白族“二楞神”、羌族“罗和二王”、彝族“支格阿龙”等多种讲法,恐怕就更得迷糊了。

一、历史文献中的二郎神与川主

今之新出诸说虽然各以一门学科为其门径,但是都需恪守历史文献学的方式,寻找及排比资料,以便找出逻辑联系,而不能仅凭口传,更不能主观臆断即下断语。如杨济中认为:“蜀人正是不满(汉时)‘秦人李冰修堰造天府’说法,才在晋唐时期孕育了一个名气和地位超过李冰的‘二郎神’,其祭祀的逐年升级,导致了‘子’居大殿‘父’居偏殿的‘子掩其父’的格局。”就需要拿出晋唐有关蜀地“二郎神”的确凿证据。

事实上最早介绍西域佛教战神毗沙门天王及其二子“二郎独健”信仰的,是初唐记录玄奘西行的《大唐西域记》卷十二瞿萨旦那国“鼠壤坟的传说”,略谓:王城西百五十里有一大砂碛,土俗谓其中“鼠大如蜎,其毛则金银,异色为其群之首长”,“昔者匈奴率数十万众寇掠边城,至鼠坟侧屯军。时瞿萨旦那王率数万兵,恐力不敌。素质碛中鼠奇,而未神也。洎乎寇至,无所求救,君臣震恐,莫知图计。苟复设祭,焚香请鼠,冀其有灵,少加军力。”夜间大鼠托梦于王,令其未明而行,长驱掩袭。而匈奴之“马鞍人服弓弦甲练,凡厥带系,鼠皆啮断。”于是只好“面缚受戮,于是杀其将,虏其兵,匈奴震慑,以为神灵所佑也。瞿萨旦那王感鼠厚恩,建祠设祭,奕世遵敬,特深珍异。故上自君王,下至黎庶,咸修礼祭,以求福佑。”此位瞿萨旦那国王应为二郎独建之原型,而金毛鼠则为后世传说中“哮天犬”的原型。藏传佛教至今仍然供奉毗沙门天王,笔者所见拉萨大昭寺和西宁塔尔寺,仍然有毗沙门天王手持金毛鼠的绘像。

把这种信仰带到中国来的则是开元年间的金刚、不空、善无畏“三大士”,而以天宝元年“神助安西”一事闻名,敕令天下府州县于城池西北建天王堂,绘像供奉。此节史实,周一良曾在其哈佛大学博士论文《唐代印度来华密宗三僧考》中辨析甚详。唐末寖衰,其结束道场近年始现于法门寺地宫。唐代毗沙门天王及其眷属的绘像仍存有多种,除法门寺地宫出土的金银制品外,敦煌17窟亦有大幅壁画,包括二郎独健、三子哪吒在内,有兴趣的读者不妨参详。二郎独健所以在毗沙门诸子中地位突出,是因为西域缚喝国主自称天王“祚胤”,而不空传言的“神助安西”故事中,在唐玄宗前降临的神就是“北方毗沙门天王第二子独健,领天兵救援安西”。

中唐李筌所著《神机制敌太白阴经》有《祭毗沙门天王文篇第七十八》记述了唐军出征时例必祭告毗沙门天王的仪典祝辞,描述其法力为:

“以宝塔在手,金甲被身,威凛商秋,德融湛露。五部神鬼,八方妖精,殊形异状,襟带羽毛;或三面而六手,或一面而四目,瞋颜如蓝,磔发似火,牙崒嵂而出口,爪钩兜而露骨,视雷电,喘云雨,吸风飙,喷霜雹。其叱吒也,豁大海拔,须弥,摧风轮,粉铁围,并随指呼,咸赖驱策。国家钦若,释教护法降魔,万国归心,十方向化。”“天王宜发大悲之心,轸护念之力,歼彼凶恶,助我甲兵,使刁斗不惊、太白无芒,虽事集於边将,而功归於天王。”

甚至军旗上都图形毗沙门天王像,可知其为唐代军队之保护神。逮至五代瓜裂,十几万唐军先后入蜀,前后两蜀的国主都是唐军将领。他们既以“天府之国”作为两蜀财赋重要来源,故于灌口神致祷之勤,亦上层楼。不过都以二郎作为西蜀守护神祗,孟蜀还曾封赐灌口二郎为“护国灵应王”,这就是后世“川主”说法的来源,也是传言花蕊夫人以孟昶像指为张仙,混入二郎神信仰的原因。北宋蜀人张唐英在《蜀祷杌》中记述王衍、孟昶时代一再奉祀灌口神盛装甲胄,巡游川北的景象,分明是以依傍佛教附会之二郎,超越历史人物李冰,径为灌口之主神。而川民祭祀灌口二郎规模可观,盛装戎饰,有“战斗之像”,且常挟风雨而至,气势不凡,也出于佛教传说。唐大曲有《二郎神》即演其事,见《教坊记》。蜀教坊之《灌口神队》以舞队为水斗伏龙之戏,下及宋元杂剧院本俱有《二郎神》目,亦演此戏。这应当是二郎神成为剧神的原因。这是都江堰灌口神由汉时山川岳渎崇拜之“秦守冰”,转为带有佛教意味的父子保护神的第一阶段。

蜀人对于灌口二郎炫耀武力之祭祀习俗,曾因王小波、李顺之乱(993~995年)而一度受到北宋朝廷的压制贬抑。这是因为王、李俱为灌口神主祀地青城县味江镇土锅村村民,李顺又自称“孟大王之后”,最初举事也是趁祭祀仪典揭竿而起的。陆游《老学庵笔记》卷九说:

“蜀父老言:王小皤之乱,自言:‘我,土锅村民也,岂能霸一方?有李顺者,孟大王之遗孤。’……蜀人惑而从之,未几小皤战死,众推顺为主,下令复孟姓。”

实际上是蜀民不满北宋初年苛政,借神起事。自后抚蜀的北宋大臣如程琳、马亮、李士衡等都曾千方百计罢斥灌口二郎的祭祀活动,这在晏殊、欧阳修、曾巩、石介的文集中均有记述,可以参看。为了转移蜀民奉祀对象,宋廷还几次选取他神替代“灌口二郎”信仰。首先是梓潼神。曾巩《隆平集》卷二:

“咸平四年(1001年)封剑州梓潼神顺济王为英显王……咸平三年(1000年)蜀寇王均叛,有登城指贼大呼曰:‘梓潼神遣我来!九月二十日,城陷矣。’贼射之,不见。及期果验。帅臣以闻,故改是封焉。”

但梓潼神张亚子的神迹与水患无关,难服民意。于是又张冠李戴,另行诏封赵昱为二郎神,以替代令人眷念前朝,易滋民变之灌口二郎。今见资料中有关宋代封赐赵昱事俱在蜀乱之际,不为无因。但赵昱成神地点嘉州(今乐山市)、犍为、眉州均属岷江下游,与都江堰灌口无关,仅以“青城山隐居修道”一语,便令庙食灌口,究属勉强。何况其神迹主要是便利通航,而非治水俾利,亦与秦守李冰治水,以成就川西“天府之国”之功显有不同。这种缺乏根基的“移花接木”,“掩耳盗铃”之术,未必能令蜀人心服。于是“蜀乱”平息之后,宋廷就作出让步,仍封灌口二郎。并开始超越蜀境,成为全国的水利之神。《宋会要·礼二○·郎君神祠》记载说:

“仁宗嘉佑八年(1063年)八月,诏永康军广济王庙郎君神,特封惠灵侯,差官祭告。神即李冰次子,川人号护国灵应王,开宝七年命去王号,至是军民上言,神尝赞助其父除水患,故有是命。政和八年八月改封昭惠显灵真人。”

这里面隐去了对于灌口二郎曾经有过的禁祀,而以宋徽宗时代由王而至真人,封敕最为热衷。曾有论者以署名柳宗元之《龙城录》中,有赵昱斩蛟时“率甲士千人,及州男属一万人,夹江岸鼓吹,声震天地”,以为唐时已有此俗。但《唐书》并未载录此书,一般以为系宋人伪托。但也的确自宋代开始就造成对于灌口二郎的两歧,川人仍然坚执认为是“昭惠真君”李冰二子,而其他地域则有以为系“清源真君”赵昱者。这与二郎神成为全国信仰的趋势相关,这是二郎神形象凝固化,随即产生歧义的第二阶段。说详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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